2009年7月19日
到底你如何訓練青年樂手？

「到底你如何訓練青年樂手？」(7)

透過張錫憲醫生，我終於找到鮑穎忠老師。電話一接通，鮑老師馬上記得我的名字。他已搬家，住在油麻地。他說話聲音很輕、很細，良久才回答我的問題，幾經唇舌，他才同意跟我吃頓晚飯。

我在中環鏞記訂了晚上七時三十分的桌子。我七時二十分到達，座上的一位老先生比我早到了。

鮑老師蒼老了﹗頭髮全白了。在街上再見面，恐怕我也不敢相認。他穿的是一套衣不稱身的西裝，領帶鬆鬆地掛在胸前。

但變得最厲害的不是他的外表，是他的神情。二十多年前，最後見鮑老師那次，他是多麼神采飛揚！他的目光如炬，直望著我。今天？他好像不願意看見我。他眼光那麼哀傷，那麼失落，那麼疲倦。他的聲音變得低沉，變得模糊，變得沒精打采。

「謝謝你，請我吃晚飯。你…你氣色好…好像成熟多了…」

「老師，我多想你。太久未見了。對呀，我長大了一點呀。」

他頭始終沒抬起來，看著指頭，他輕嘆一口氣。

「過去的日子，我從報章及電視看到你的成就，你…你工作做得很好…職… 升了…」他咳。我為他添了一點茶。

「我運氣不錯。香港給我很多機會，很多晉升的機會。」我說。「鮑老師，聽說你搬了家，從北角搬到…油麻地…」

老師看了我一眼。他像輕輕嘆了一口氣，但聲音我聽不到。他默默地遙望窗外的燈光。

（待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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