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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12月25日
運氣?努力?還有甚麼?


運氣?努力?還有甚麼?(80)

作為青年管弦樂團訓練導師,文理女士是一位了不起的前輩。她來香港前,香港缺乏像她這樣背景的老師。1950至 60年代,香港有管弦樂團,也有學校樂隊,但這些樂隊只是偶然參加演出,而學校樂隊更是較富有的學校的「專利品」。背景一般的學校,希望組織陡樂隊?妄想 吧!資源何來?導師何在?對,有些職業樂手參加過學校樂隊的訓練工作,但他們那有興趣到平凡的學校開展那些艱苦開墾的訓練活動?就算願意,也不一定有一套 周全的基礎培訓教材。算了吧,孩子們?隨便讓他們演一些簡單的管弦樂曲,讓校長頭帶光環,讓家長開開心心便算了。一整套整理完善,由淺至深,由巴羅克到古 典、到羅曼蒂克、到現代音樂的學校及青年訓練樂隊訓練教材,其實是由文理女士憑經驗,從英國第一次引進香港。文理女士在香港工作不到二十年,但她留給香港 是一套寶貴的工具,是一套香港青年音樂訓練基金仍可活學活用的教材,及訓練概念。

教孩子的時候,文理女士像一位嚴厲的父親,而不像溺愛的 母親。她練習時候的態度極其嚴格,樂手一犯錯,馬上被指正。但到演出的晚上,她是另外一種導師。有一次,一位銅管樂手演出時吹錯了一些樂句,而且連觀眾也 知道有個犯了錯誤
的傢伙,躲在樂團右上角。演出完畢,樂手怕得要死:「老天,那老虎一定把我臭罵一頓,趕出樂團。」他乾脆躲在更衣室,不肯出米。 文理指揮來了,一腳把更衣室大門踢開,看見那縮在一角的「老鼠」,手指一伸,「你!你知道錯在那裡!以後會再犯錯嗎?」孩子淚也差不多掉下來,不停搖頭, 頭也抬不起來。「好!別忘記這經驗!下周排練見。」話未說完,文小姐轉身步出更衣室。在場旁觀者起立鼓掌。那吹錯了的孩子哭得像個淚人。

文 理女士教曉我那「人誰無過,過而能改,善莫大焉」的道理。只要孩子不是明知故犯,不是有意破壞,放過他,給他機會吧!

原來當青年管弦樂隊 首席有好處的!當了首席,馬上有人請你參加別的樂團,包括當年的香港管弦樂團。樂手的世界、目光馬上擴充了!演的是困難重重的職業樂團排演曲目。這些樂曲 要在家一段、一段練習,才能參加樂團排演,對像我當年程度的小提琴手,是最好的鍛煉。還有,香港管弦樂團是一個半職業的隊伍,排練及演出也有車馬費,不亦 樂乎!不單如此,文理女士很關照我這個年輕同工,一有機會,便帶我到一些臨時成立樂隊排演,增加我工餘的收入!棒!

她有她的理論: 「喂,Gordon。你幫我到學校授課不收導師費,我很感激。但以戰養戰,我倆去成立臨時樂隊,支持一些演出,而主辦單位賣門票,便不能少你、我的一份。 我們也一定要收費!下一個禮拜我成立一個樂團,為一個歌劇團伴奏,有車馬費,你參加嗎?」

我那敢、那能說「不」?

就這 樣,我參加了為演Gilbert & Sullivan寫的《英皇軍艦Pinafore》歌劇伴奏的樂隊。文理女士當首席。我坐她旁邊,其他隊員包括當年在香港演出最高水平的管弦樂手。這歌劇 在大會堂劇院連演5場。

第一場至第四場演出成功。

最後的一場,晚上7時40分,我到達了樂隊座位。我把樂譜放好,整理提 琴,恭候首席到場。不對!文理老師從來守時,永不遲到。所有樂手已到達入座,首席還未出現。奇怪,有些樂手在耳語,眼在看我,但目光一接觸,就馬上轉頭別 望。哼,這班傢伙在……

7時57分,一位工作人員送上一便條:「Gordon:今天晚上你當樂隊首席了。我們知道你完全能應付。作為你的 導師,我工作完成了。現在站起來,帶領樂隊調音,然後坐在首席的位,好好演出!祝好運! Margaret Money(文理)」

我把 便條放下,深呼吸,站起來,向單簧管手點點頭。那吹奏單簧管的女士看著我微笑,輕輕吹起她那「A」音。

40年過去了。文理女士已與世長 辭。在這安詳的聖誕夜,我手按著那陪伴我走過了50多年的提琴,默禱:「恩師,感謝您。您教導我那些完美的人生哲理,我永世不忘。感謝您。您教曉我認識了 『愛』這一字的真諦。主懷安息吧。」


「愛」


「運氣?努力?還有甚 麼?」完結篇。


祝各位聖誕快樂。

蕭炯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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