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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2月26日
壹週刊 2009-02-26（990期）

2009-2-26（990期）

時 事
非 常 人 語

追 星 追 到 入 窮 巷 　 蕭 炯 柱

英 皇 舊 生 ， 伯 明 翰 碩 士 ， 前 規 劃 環 境 地 政 局 局 長 。
拎 住 九 百 多 萬 退 休 金 ， 另 有 每 個 月 長 俸 ， 有 福 不 享 ， 去 不 出 名 的 學 校 ， 教 地 盤 工 人 、 清 潔 阿 嬸 等 低 下 階 層 人 的 子 女 學 音 樂 。 
揸 自 己 的 Lexus ， 走 遍 中 、 港 窮 巷 ， 用 音 樂 改 善 背 景 貧 困 或 邊 緣 少 年 的 自 信 。
這 個 好 心 人 ， 叫 做 蕭 炯 柱 。
找 他 做 訪 問 ， 他 說 我 們 更 應 該 訪 問 學 生 。
結 果 ， A 校 長 問 我 們 怎 保 證 文 章 出 街 那 期 ， 不 會 有 像 章 子 怡 裸 曬 等 照 片 。
「 那 是 新 聞 ， 操 控 不 了 ， 掌 管 天 地 萬 物 的 ， 是 神 ， 不 過 ， 我 們 是 人 。 」
B 校 長 擔 心 ， 給 我 們 報 導 ， 學 校 就 會 被 標 成 「 less well provided 」 。
「 能 夠 有 蕭 炯 柱 這 樣 級 數 的 人 當 導 師 ， 又 怎 會 『 less well provided 』 。 」
蕭 炯 柱 問 ： 你 是 不 是 不 在 香 港 受 教 育 的 。
是 我 的 不 識 時 務 ， 成 就 了 這 個 專 訪 。

又 說 金 融 海 嘯 ， 港 麗 酒 店 「 全 院 滿 座 」 。
由 此 可 見 ， 有 錢 的 人 ， 依 然 有 錢 。
「 係 人 地 咋 ， 唔 係 我 呀 。 」
蕭 炯 柱 即 時 為 自 己 辯 護 。
他 明 明 是 熟 客 ， 有 本 事 叫 伙 記 把 中 菜 搬 去 西 餐 廳 ， 在 Nicholini's 吃 金 葉 庭 的 菜 。 別 人 吃 意 粉 、 薄 餅 ， 他 一 句 「 照 舊 」 ， 一 碟 碟 薑 汁 炒 芥 蘭 、 豆 苗 龍 蝦 餃 ， 鮮 魚 湯 米 線 … … 就 呈 現 眼 前 。
明 明 不 被 捧 場 ， Nicholini's 的 總 廚 Giovanni ， 仍 禮 貌 周 周 跟 蕭 炯 柱 打 招 呼 ， 還 說 不 是 貴 賓 。
「 我 請 你 吃 飯 ， 不 要 做 訪 問 ， 年 底 有 演 出 ， 到 時 再 說 吧 。 」
年 底 ？ 吃 慣 鐵 飯 碗 的 人 ， 不 明 白 打 工 沒 保 障 ， 明 天 是 否 被 炒 ， 我 也 不 曉 得 ， 更 別 說 年 底 。
「 為 什 麼 你 這 麼 急 ？ 」
我 們 受 薪 來 吃 這 飯 ， 吃 完 沒 什 麼 拿 回 去 ， 也 許 還 有 「 貓 麵 」 ， 甚 至 「 無 情 雞 」 侍 候 — — 攝 影 師 說 。
蕭 炯 柱 聽 罷 ， 雙 手 交 疊 胸 前 ， 我 問 我 的 ， 他 答 他 想 答 的 。
他 說 ， 他 的 開 放 ， 只 在 舞 台 。
舞 台 下 ， 他 不 自 信 ， 尤 其 年 輕 時 。
中 大 唸 不 了 一 個 學 期 ， 父 親 生 意 失 敗 ， 沒 錢 交 學 費 。
「 搵 盤 川 啦 。 」 

蕭 炯 柱 七 十 年 代 取 得 皇 家 音 樂 學 院 小 提 琴 演 奏 文 憑 ， 又 自 修 二 胡 等 中 樂 ， 今 日 義 務 到 不 知 名 的 學 校 ， 教 非 名 人 的 子 女 學 音 樂 。 希 望 以 音 樂 ， 把 平 凡 學 生 亦 變 得 不 平 凡 。
走 入 窮 巷 ， 發 掘 明 日 之 星 。 理 想 是 二 ○ 一 一 年 ， 將 義 務 教 學 伸 展 至 天 水 圍 。

下 午 幫 中 學 生 補 習 ， 英 文 、 地 理 、 歷 史 、 科 學 ， 晚 上 到 夜 校 教 英 文 。
「 每 日 帶 幾 個 麵 包 做 人 。 」
回 家 已 是 晚 上 十 一 時 ， 翌 日 早 上 八 時 又 要 上 學 。
他 六 五 年 入 中 大 ， 主 修 生 物 。
童 年 志 願 ， 原 是 當 差 。
「 可 惜 小 四 已 經 三 百 度 近 視 ， 要 戴 眼 鏡 。 」
沒 了 志 願 ， 有 什 麼 便 唸 什 麼 ， 反 正 當 年 大 學 生 ， 都 是 天 之 驕 子 。
上 課 捉 蝴 蝶 ， 剪 花 草 ， 攞 標 本 ， 做 實 驗 。
「 放 學 就 搵 盤 川 ， 哪 有 時 間 寫 報 告 。 」
報 告 寫 得 草 ， 成 績 不 會 好 。
「 明 顯 不 能 拿 獎 學 金 交 學 費 。 」
他 是 長 子 ， 得 肩 負 家 庭 擔 子 ， 唯 有 中 途 輟 學 。
看 《 工 商 日 報 》 ， 瞥 見 政 府 招 聘 政 務 主 任 廣 告 。
「 大 仔 ， 只 能 追 求 穩 定 。 」
應 徵 去 。
「 同 學 都 有 學 位 ， 只 有 我 不 ， 前 路 可 以 怎 樣 。 」
戰 戰 兢 兢 見 工 。
「 那 時 很 多 人 從 國 內 出 來 。 」
考 官 問 他 ， 對 移 民 潮 有 何 建 議 。
「 我 說 我 是 中 山 人 ， 父 親 一 代 ， 都 是 從 國 內 出 來 ， 都 對 香 港 有 貢 獻 ， 有 什 麼 可 怕 。 」
是 音 樂 訓 練 ， 幫 了 他 臨 場 表 現 。
「 演 出 前 ， 梗 有 緊 張 ， 但 一 上 到 台 ， 你 就 要 定 ， 要 執 生 。 」

這 日 ， 他 和 太 太 黃 樂 怡 （ 左 ） 同 來 做 義 務 教 學 ， 他 在 台 上 指 揮 ， 太 太 在 台 下 彈 琴 。 還 會 生 孩 子 嗎 ？ 蕭 炯 柱 搖 頭 ， 「 我 有 很 多 小 朋 友 （ 指 學 生 ） ， 家 裡 還 有 三 隻 狗 ， 五 隻 貓 。 」 他 住 康 樂 園 ， 貓 是 自 來 的 ， 入 門 守 規 ， 他 的 規 矩 是 絕 育 。 「 貓 愛 射 尿 霸 地 盤 ， 不 絕 育 ， 我 便 一 屋 都 是 尿 。 」

蕭 炯 柱 的 婆 婆 ， 一 面 煮 飯 ， 一 面 唱 歌 ， 耳 濡 目 染 ， 蕭 炯 柱 的 媽 媽 ， 是 女 中 音 ， 也 是 虔 誠 基 督 徒 ， 和 蕭 炯 柱 的 爸 爸 在 教 會 搞 詩 歌 班 。
蕭 炯 柱 自 小 被 父 親 安 排 學 小 提 琴 ， 二 妹 學 鋼 琴 ， 三 弟 學 大 提 琴 。
「 當 年 英 皇 只 兩 個 學 生 會 拉 小 提 琴 ， 一 個 是 我 ， 另 一 個 是 同 班 同 學 張 錫 憲 （ 因 感 染 沙 士 而 逝 世 的 私 家 醫 生 ） 。 」
蕭 炯 柱 當 過 口 琴 隊 和 合 唱 團 指 揮 。
「 人 生 第 一 件 見 工 服 ， 也 是 演 奏 服 。 」
昔 日 演 出 ， 西 裝 、 西 褲 、 黑 襪 、 黑 鞋 。
「 很 多 人 ， 穿 西 褲 ， 襯 白 襪 ， 那 是 要 不 得 的 ， 音 樂 陶 冶 了 我 的 性 情 和 品 味 。 」
他 也 想 過 ， 以 音 樂 為 生 。
六 三 年 會 考 ， 有 八 個 B ， 其 中 一 科 ， 正 是 音 樂 。
六 五 年 加 入 香 港 青 年 管 弦 樂 團 ， 六 六 年 成 為 青 年 團 首 席 ， 但 沒 有 走 上 職 業 音 樂 家 之 路 。
「 那 時 沒 職 業 樂 團 ， 香 港 管 弦 樂 團 也 是 業 餘 的 ， 練 習 酬 勞 ， 是 五 元 一 小 時 ， 一 場 演 出 ， 只 分 得 十 蚊 。 」
他 每 月 幫 學 生 補 習 ， 也 有 二 十 元 。
「 玩 音 樂 ， 根 本 搵 唔 到 食 。 」

第 一 段 婚 姻 ， 為 他 帶 來 兩 個 兒 子 ， 二 子 蕭 偉 中 的 太 太 林 詩 慧 彈 鋼 琴 ， 是 落 選 港 姐 ， 兩 代 人 都 玩 音 樂 ， 請 蕭 炯 柱 到 二 子 的 「 創 樂 空 間 」 合 奏 ， 他 說 這 樣 營 造 出 來 的 照 片 ， 他 不 拍 ， 叫 我 們 等 到 二 ○ 一 ○ 或 二 ○ 一 一 年 ， 有 表 演 時 才 拍 ， 「 到 時 三 代 演 奏 也 說 不 定 呢 。 」

樂 高 積 木

加 入 政 府 當 政 務 主 任 ， 工 餘 帶 領 香 港 青 年 管 弦 樂 團 參 加 國 際 音 樂 匯 演 籌 款 。
「 那 時 被 批 評 ， 只 重 視 西 樂 。 」
自 學 二 胡 ， 寫 曲 ， 填 詞 ， 玩 中 樂 。
一 九 七 三 年 ， 股 市 大 瀉 ， 資 源 緊 絀 ， 主 辦 機 構 決 定 停 辦 中 樂 。
「 那 參 加 了 中 樂 團 的 三 十 多 名 年 輕 人 怎 辦 ？ 」
有 了 鐵 飯 碗 ， 生 活 得 保 障 ， 有 閒 情 發 展 興 趣 。 蕭 炯 柱 將 之 註 冊 成 香 港 青 年 音 樂 協 會 ， 以 長 帶 幼 方 式 ， 義 務 教 授 年 輕 人 音 樂 ， 那 是 一 九 七 四 年 。
他 相 信 ， 學 樂 器 ， 練 堅 毅 。 二 子 蕭 偉 中 ， 有 讀 寫 障 礙 ， 分 辨 不 了 「 b 」 和 「 d 」 等 字 ， 個 個 以 為 他 疏 於 溫 習 ， 成 績 一 直 不 甚 理 想 ， 是 音 樂 訓 練 ， 讓 他 變 得 自 信 ， 在 男 拔 唸 書 ， 常 常 代 表 學 校 演 出 ， 會 考 音 樂 ， 成 績 優 異 。
「 他 自 小 學 大 提 琴 和 鋼 琴 。
「 和 先 父 理 念 一 樣 ， 我 安 排 大 仔 學 小 提 琴 ， 二 仔 學 大 提 琴 ， 閒 時 家 庭 式 演 奏 自 娛 。 」
小 孩 子 總 有 貪 玩 時 ， 蕭 炯 柱 以 樂 高 積 木 ， 利 誘 他 們 練 習 樂 器 。
「 有 些 人 一 生 出 來 便 是 天 才 ， 莫 扎 特 三 歲 便 會 彈 鋼 琴 ， 但 這 些 例 子 ， 億 萬 分 之 一 ， 大 部 分 人 是 要 苦 練 。 音 樂 如 是 ， 讀 書 也 如 是 。 」
蕭 炯 柱 唸 西 環 李 陞 小 學 ， 許 淇 安 是 高 他 一 屆 的 學 兄 。 李 陞 是 中 文 學 校 ， 派 位 去 英 皇 ， 一 間 全 英 文 中 學 ， 沒 辦 法 聽 得 明 老 師 說 什 麼 。
「 日 日 問 同 學 ， 老 師 說 什 麼 。 」
他 回 想 初 學 小 提 琴 ， 也 是 很 難 ， 很 難 。
「 劏 雞 咁 聲 ， 捱 九 個 月 ， 才 掌 握 到 手 指 位 ， 開 始 不 抗 拒 樂 器 。
「 學 英 文 亦 如 是 ， 問 我 一 行 查 多 少 個 字 ， 不 如 問 我 不 用 查 什 麼 字 ， 日 日 查 ， 晚 晚 逼 自 己 看 書 ， 看 漫 畫 ， 偵 探 小 說 ， 大 概 一 年 ， 便 掌 握 到 基 本 英 語 。 」

生 於 一 九 四 五 年 ， 屬 雞 ， 橫 看 豎 看 ， 也 不 似 六 十 三 歲 ， 保 養 之 道 是 控 制 體 重 ， 他 說 他 早 、 晚 也 磅 重 ， 不 容 許 自 己 重 過 一 百 五 十 磅 ， 超 重 了 ， 吃 少 餐 ， 在 家 划 艇 二 十 分 鐘 減 肥 。

兒 子 們 每 日 花 三 小 時 練 習 樂 器 ， 長 子 畢 業 於 美 國 密 茲 根 大 學 ， 主 修 心 理 和 經 濟 ， 次 子 畢 業 於 英 國 劍 橋 ， 主 修 電 腦 。
「 音 樂 ， 幫 到 紀 律 ， 不 輕 言 放 棄 。 」
二 子 想 過 大 學 選 修 音 樂 ， 說 是 蕭 炯 柱 反 對 。
「 想 學 音 樂 ， 應 該 去 英 國 皇 家 音 樂 學 院 ， 或 美 國 茱 利 亞 。
「 他 入 劍 橋 ， 劍 橋 不 是 音 樂 出 名 ， 我 才 建 議 他 修 其 他 科 。 」
二 子 畢 業 後 ， 當 電 腦 程 式 員 ， 才 畢 業 ， 年 薪 已 有 六 十 萬 港 元 ， 天 天 以 「 波 子 」 代 步 。 但 在 矽 谷 工 作 了 不 久 ， 決 定 回 港 搞 音 樂 。
「 我 問 佢 ， 想 清 楚 沒 有 ， 是 否 有 心 理 準 備 ， 在 矽 谷 的 享 受 和 儲 下 來 的 錢 ， 一 鋪 清 袋 ， 佢 話 佢 預 咗， 亦 清 楚 自 己 的 選 擇 ， 我 話 我 一 定 支 持 你 。 」
兒 子 搞 「 創 樂 空 間 」 ， 教 孩 子 音 樂 。 蕭 炯 柱 投 入 青 年 音 樂 協 會 ， 義 務 教 清 貧 學 生 學 音 樂 。 香 港 以 外 ， 也 北 上 湛 江 教 學 ， 將 當 地 學 生 和 本 地 少 年 ， 像 可 銘 學 校 ， 高 雷 中 學 ， 靚 次 伯 紀 念 中 學 等 學 生 ， 合 併 演 出 ， 搞 音 樂 交 流 。

他 看 《 蘋 果 日 報 》 ， 問 他 ， 為 什 麼 做 官 的 ， 都 睇 阿 爺 面 色 ， 回 家 後 ， 卻 看 《 蘋 果 》 。 他 聽 罷 ， 笑 笑 口 ， 走 人 。 這 日 商 務 及 經 濟 發 展 局 副 局 長 蘇 錦 樑 也 在 港 麗 酒 店 的 Nicholini 。 蘇 吃 西 菜 ， 蕭 在 西 餐 廳 吃 中 菜 ， 地 位 立 見 — — 「 嘩 ， 你 小 心 說 話 呀 。 」 他 笑 。

郵 差 叔 叔

此 時 ， 他 遞 上 一 篇 由 他 譯 成 中 文 的 《 音 樂 改 變 了 委 內 瑞 拉 年 輕 人 的 一 生 》 。 文 章 說 ， 委 內 瑞 拉 國 家 青 年 管 弦 樂 團 教 導 一 群 吸 毒 ， 曾 犯 械 劫 入 獄 等 年 輕 人 學 音 樂 。 多 次 在 委 內 瑞 拉 各 大 演 奏 廳 演 出 ， 讓 這 群 不 受 關 注 的 年 輕 人 ， 有 一 個 重 生 機 會 。
「 這 類 學 生 ， 沒 有 自 信 ， 神 情 憂 愁 ， 學 了 樂 器 ， 脫 胎 換 骨 ， 綻 放 光 芒 。 」
蕭 炯 柱 也 要 學 生 ， 有 個 演 出 機 會 。 開 車 到 中 國 ， 自 費 坐 飛 機 ， 到 新 加 坡 等 地 做 聯 絡 ， 替 學 生 找 資 助 。
「 有 演 出 ， 就 有 動 力 練 習 ， 到 外 地 交 流 ， 識 見 增 加 了 ， 眼 界 大 不 同 。 」
他 保 證 每 個 學 生 ， 苦 學 一 年 ， 就 可 出 國 演 出 ， 資 金 來 自 有 心 人 士 。
「 金 融 海 嘯 ， 有 心 人 士 由 捐 錢 ， 變 成 捐 飛 行 里 數 。 」
他 玩 樂 器 ， 明 白 初 學 樂 器 者 之 苦 。
「 居 所 狹 窄 ， 在 家 練 習 ， 製 造 噪 音 ， 鄰 居 投 訴 。 更 多 同 學 ， 沒 音 樂 背 景 ， 不 只 家 人 ， 全 幢 大 廈 也 沒 人 學 樂 器 ， 很 費 勁 ， 才 掌 握 到 指 位 。 」
經 歷 過 ， 才 體 會 ， 才 明 白 怎 幫 人 。
「 這 套 理 論 ， 放 諸 工 作 ， 也 是 一 樣 。 」
他 曾 當 郵 政 署 署 長 ， 為 了 明 白 前 線 員 工 ， 他 穿 郵 差 制 服 ， 揹 郵 袋 派 信 去 。
「 由 香 港 仔 走 到 灣 仔 再 去 屯 門 ， 行 七 、 八 層 樓 梯 ， 揹 七 、 八 十 磅 信 ， 由 頭 濕 到 落 腳 。
「 體 會 前 線 員 工 壓 力 ， 才 會 為 他 們 爭 權 益 。 」
怎 看 立 法 議 員 在 立 法 會 擲 蕉 ？
「 你 為 什 麼 只 集 中 看 別 人 面 上 的 癦 屎 。

「 對 方 的 牙 齒 潔 白 ， 整 齊 ， 你 卻 只 批 評 他 面 上 的 癦 屎 。 」
蕭 炯 柱 的 媽 媽 ， 昔 日 是 英 華 小 學 的 老 師 ， 蕭 炯 柱 在 英 華 女 校 附 屬 幼 稚 園 念 書 ， 五 歲 已 被 派 去 當 指 揮 。
他 說 ， 是 指 揮 工 作 ， 訓 練 了 他 顧 全 大 局 。
他 相 信 英 國 的 一 套 政 治 理 念 — — 高 級 官 員 離 職 後 ， 不 向 曾 服 務 的 政 府 指 指 點 點 。
當 年 被 送 到 英 國 進 修 。
「 報 了 牛 津 、 曼 徹 斯 特 。 」
最 終 揀 了 伯 明 翰 ， 唸 公 共 行 政 。
「 因 為 學 費 平 。 」
一 同 上 課 的 ， 全 部 擁 有 學 士 學 位 ， 沒 有 學 位 的 他 ， 靜 坐 一 旁 ， 考 試 卻 跑 贏 一 眾 學 士 。
教 授 對 他 另 眼 相 看 ， 本 是 一 個 文 憑 課 程 ， 卻 叫 他 多 留 六 個 月 ， 寫 論 文 ， 拿 碩 士 。
「 我 特 別 寫 快 了 ， 三 個 月 便 回 來 。 」
那 是 保 送 ， 有 政 府 支 持 ， 為 什 麼 要 平 ， 要 趕 。
「 有 風 別 駛 盡 艃， 別 人 給 你 機 會 ， 你 要 設 法 回 報 。 」
他 正 在 寫 書 ， 寫 自 己 的 故 事 ， 和 從 政 的 點 滴 。
「 不 發 表 。 」
給 誰 看 。
「 黃 樂 怡 。 」
黃 樂 怡 玩 大 提 琴 ， 當 年 是 中 大 心 理 系 系 花 ， 曾 任 保 安 局 助 理 局 長 ， 有 「 政 務 官 陳 秀 雯 」 之 稱 號 ， 九 九 年 嫁 給 蕭 炯 柱 。
廖 秀 冬 在 女 拔 唸 中 四 時 學 中 提 琴 ， 參 加 青 年 管 弦 樂 團 ， 邂 逅 了 樂 團 小 提 琴 手 蕭 炯 柱 ， 九 三 年 離 婚 收 場 。
兩 個 女 人 ， 都 因 音 樂 結 緣 ， 兩 段 感 情 ， 心 態 有 何 不 同 ？
「 我 是 不 會 答 你 這 條 問 題 的 。 」
音 樂 跟 做 人 ， 都 要 懂 得 收 放 ， 他 說 。 說 罷 ， 又 是 雙 手 交 疊 胸 前 。





左 起 ： 陳 科 羽 ， 陳 曉 婷 ， 杜 可 兒 ， 倫 錫 輝 （ 李 宇 家 攝 ）

唸 中 二 的 倫 錫 輝 ， 父 親 當 散 工 ， 媽 媽 是 侍 應 ； 杜 可 兒 、 陳 曉 婷 、 陳 科 羽 ， 都 唸 中 四 ， 有 來 自 單 親 家 庭 ， 有 的 父 母 做 清 潔 或 電 工 、 酒 樓 雜 工 ， 都 沒 想 過 出 國 ， 「 是 蕭 先 生 幫 忙 ， 才 可 以 去 新 加 坡 ， 和 當 地 歐 南 中 學 的 學 生 在 Singapore Conference Hall 演 奏 《 飛 天 》 ， 一 行 四 十 人 ， 坐 飛 機 ， 住 新 加 坡 京 華 酒 店 ， 好 開 心 ， 自 信 都 大 咗 。 」 四 個 少 年 異 口 同 聲 說 。

撰 文 ︰ 阮 佩 儀
攝 影 ︰ 黃 雲 慶